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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,宫里的规矩也没阿爹说的这么恐怖。 于是,钱浅看向朱恒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可言状的心思,她是觉得这门亲事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。 尽管,朱恒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,可他的笑容和温柔弥补了钱浅的缺憾,无他,他是她平生见过的最好看也是最温柔的男子。 朱恒没有留意钱浅,他在意的是舅舅,见舅舅突然黑脸,朱恒略一思索,正色道:“大舅,阿荣与我有救命之恩,情非一般,我从未拿她当下人待过。” 这话说的够明白了。 “救命之恩?”钱镒和钱浅两人几乎同时抬头问道。 钱镒的语气里是质疑,钱浅则是惊讶。 “大舅,菜要凉了。”朱恒显然不想细说这些,换了个话题。 “二殿下,下官伺候您用膳。”曾荣没有落座,规规矩矩地站到朱恒身边。 “你坐着也一样可以替我布菜,听话,用完膳你回家一趟,我再同大舅说会话。”朱恒坚持道。 见曾荣为难,也见朱恒态度坚定,钱镒只得开口道:“既如此,曾姑娘就请一并坐下吧,家里别的没有,粗胳膊粗腿的人还是有几个的。” “既如此,恭敬不如从命。”曾荣不好一拒再拒,只得坐到朱恒身边。 很快,钱家上来两个丫鬟专门布菜,曾荣也就安安静静地陪着用完这顿饭。 饭毕,曾荣并未张罗回家,而是又跟着钱浅回房学新针法,钱浅把她这次进京带来的荷包、丝帕、香囊、扇坠、团扇、腰带等物件一并拿出来给曾荣做样子,并送了几样小物件给曾荣。 回宫的马车上,曾荣和朱恒说起了钱浅,小姑娘貌似对朱恒动心了,问了些曾荣在宫里的日常,也问起朱恒的双腿和日常需要照顾之处。 “小姑娘人真的不错,送了我一堆东西不说,还对你忧心挂怀……” “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,那我呢?我算什么?”朱恒打断了曾荣,斥道。 “这是什么话?你和她有可比性吗?”曾荣看着朱恒,有点莫名其妙的,同时也有点委屈。 这人平时挺能克制自己的,从未朝自己发过火,这会却在马车上当着外人的面发脾气,她多少有点挂不住脸。 “自打你上车,开口闭口就是她,阿荣,我不希望自己是一个人在抗争,你懂我的意思吗?”朱恒伸手把曾荣的手拉过来,攥在了手里。 曾荣挣了一下没挣脱,好巧不巧的,腰间的玉佩突然一下蹦了出来,曾荣用另一只手拿起了这枚玉佩,“这是你设计的花样?” 朱恒腾出一只手接过这枚玉佩,“是,知道相濡以沫的故事吗?” “知道。你是说,这是相濡以沫?”曾荣指着这首尾相连的两条鱼问道。 相濡以沫不应该是互相对嘴的两条鱼吗? “我怕你不肯戴,换成这样的,也可解释为鲤鱼跳龙门,上了云端,就意味着过了龙门,我们两个,会好起来的。”朱恒说完把这枚玉佩放回曾荣腰间。 曾荣听了大囧,她理解的是鱼在云端舞,会不吉利,没想到朱恒做出了两个解释,一个相濡以沫,不是在云端,是在黄土里,另一个是鲤鱼跳龙门,能在云端舞,意味着过了龙门。 “你以为是什么?”朱恒见曾荣低头不语,问道。 “我也以为是鱼在云端舞,可鱼离了水还能活吗?”曾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 “呵呵,难怪你今日火气这么大,一点也不肯配合我,还得是舅舅发话你才听。”朱恒在曾荣的手心打了两下,以示不满。 “冤枉人了不是?才刚谁脾气大?”曾荣飞了他一眼,凑过去问道:“对了,才刚舅舅跟你说什么了?” “还能说什么?提醒我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多余的话朱恒没说,不过他也猜想曾荣能懂。 曾荣确实能懂,正因为懂,她才觉得钱浅应该是个好人选,只是这话她没再说出口。 倒也不全是为她自己,从另方面来说,她并不希望这么善良单纯的小姑娘被扯进后宫这个大染缸里。 不进宫,凭她的品貌,应该能找到一个善待她的良人,而不是整日里陪着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勾心斗角。 最关键的是,朱恒心里还没她,这跟死去的先皇后有何区别? 回到宫里,曾荣放下东西,洗了个澡,正要去膳食局取饭时,皇上打发人来叫她了。 原来,皇上已清楚钱浅进京一事,钱镒递了帖子求见,朱旭这几日忙,再则,他还没和太后商量好,想着今日曾荣出宫了,想必是去钱府了,故找她来问问她的看法。 曾荣进乾宁宫时皇上正在用晚膳,没见侍餐的掌事姑姑和随侍宫女,只有常德子带着小全子两人在布菜。 见曾荣进门,常德子把手里的筷子交给曾荣,对小全子使了个眼色,两人退到了门口,小全子在外,常德子在里。 第三百九十六章 出气 曾荣一看这架势,倒是也猜到准是和今日出宫有关,心里先咯噔了一下,不知今日皇上又会如何刁难她。 暗自叹口气,曾荣先扫了眼餐桌上的菜,见只略动了几样,忙冲皇上讨好一笑,“皇上,今日的菜肴不满意?” 朱旭瞥了她一眼,没回应。 “回皇上,是下官不对,食不言,食不言,下官也是糊涂了。”曾荣一边说一边挑了皇上爱吃的两样素菜搛了些。